没想到吧，我是替身，但你却是替中替
“乔蹊，认清身份很重要。你只是函函的替代品。”霍询重提醒我。
是了，我只是一个可怜又悲催的替身罢了。
可霍询重不知道我的秘密，一直以来，他也被我当成前男友的替身。
1
“函函回来了，你自己找个理由离职吧。最好今天办完。”
低沉好听的男声带着一丝暗哑。我躺平在被子里，偏头看陆锦然。
几分钟前，这个男人还在我身上卖力。
我等着他人模人样地把衬衫扣子系完，惯性扯出一个标准的笑：“已经十一点半了，陆总。”
陆锦然转过头看我，眼神好像暗含很复杂的情绪，我也看着他。
我反应过来，他再也不需要看我这样流水线的表情。
这个笑容忽然就维持不下去了。我涌上一股强烈的情绪，整个人开始颤抖，攥住被单，红着眼睛质问。
“陆锦然，你是不要我了吗？”
男人抿紧薄唇。
“我们在一起一年了，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情？你对我的好就没有一点真的吗......”我流着眼泪，声音都在颤。
“沈甯，认清身份很重要。你只是函函的替代品。”
我嚯地坐起身，胡乱抹了把眼泪，抓过方才散落在地毯上的浴袍穿上，光脚冲出门外。
一直跑到酒店电梯前，听见身后并没有脚步声才停。我猛地靠在墙上。
经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，像我这样只穿个浴袍，光脚，头发散乱，满脸泪痕又哭又笑的样子，和此处顶级酒店的配景格格不入。
我叫沈甯，25岁，硕士毕业后出来工作。过去一年任职于本省最大的地产公司陆氏，做总裁秘书。
然而这份工作听起来光鲜，实质上......远比听起来光鲜。
因为入职第一天陆锦然就告诉我，总裁秘书只是个对外身份，我只需要做一个被他包养的花瓶。
当时看着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，我寻思着就算不包养，和这样的姿色春风一度也不亏。更何况也许是要，春风亿度。
当然了，我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。我答应他还有另一个更核心的原因，而这个原因我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。
那时候我就问他，有啥要求吗。
他说就三条，第一，这段关系由他决定何时结束，我不可以有异议，第二，不许动这张脸。整容、破相、浓妆，都不可以。
哦，我说那您是多虑了，我天生丽质没有整脸的打算，破相更不可能。第三呢？
他拿出一本日记，看得出纸张已经泛黄，但还是被人用心保护得很好。
“第三，从今天开始研究这本日记，学着里面描述的那个女孩一举一动，一颦一笑。”
陆锦然用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我。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，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的眼神透过我，在看另一个人。
我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看清我与陆锦然关系的本质，我就是个便宜替身，还得自带txt转译MP4格式。
2
打车回到家，我肿着眼睛给自己的浴缸里放满水，还撒了浴盐和花瓣。
生活需要仪式感，离开陆锦然也是。但实际上我全程恍恍惚惚，更别提什么仪式了。
这个位于市中心的房子不大，是陆锦然买给我的，在我名下。
经过这一年相处，我对陆锦然的感情很复杂。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，能瞬间秒杀九成女人的前任，毫无疑问我的前任也含含糊糊被秒了。
这种情况下，丢心几乎是必然发生的事。很悲催地，我喜欢上他了。
我一遍一遍看那本日记，我发誓对待专业课教材都没这样认真过。日记是他大学时候写的，里面的那个女孩叫方函函。
我和他想要的样子越来越像，有时对着他撒娇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一瞬间的恍惚。我竟然会产生诡异的快乐，因为这个梦是我为他编织的。
但我不能说，因为，没有人比我更懂替身。
和他演恩爱可以，但真的开口挽留他，我就输了。所以当我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刻起，我决定放下过去享受眼前，不去想未来。
然而离别还是来了。那个叫函函的女人，在这场替身戏码的结尾让他迎回了过去。
温暖的水流划过我皮肤，我拿起手机编辑消息给负责人事的韩冉，我的好朋友。
“冉冉，陆锦然让我滚了。”
过了五秒不到，手机响了。我接听起来，我就知道韩冉肯定还没睡。
“呜呜呜冉冉，你说陆狗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，结束关系也就算了，还让我离职。怎么说我也辛辛苦苦给他演了一年......”
我毫不顾忌地吐槽起来，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。
“幸苦？”
等等，这声音怎么是个男的？
“我没有亏待你吧。”
我一抖，手机不幸落水。等我慌忙捞出来一看，来电的赫然是陆锦然。
他让我明天直接去方洲工作室上班，做唐一洲的设计助理。他不要我了，把我扔给他朋友的公司。
“沈甯，”我以为对面已经挂断的时候，电话里忽然出声。“别忘吃避孕药。”
放下手机，我又骂了几声陆狗。不过他给我安排了下一份工作，总比我无头苍蝇一样投简历好。
唐一洲当年是我大学里的传奇学长，但我并没有见过他本人。因为他本硕连读之后就被国外大师收徒了，直到前不久回国创办了工作室。
可以靠手艺吃饭，情况好像也不算太差。
第二天我早起化妆，因为陆锦然的要求，我已经几乎一年没化过眼妆，手法生疏，眼线重描了好几次。
方洲负责行政的员工听说我的来意，将我带到唐一洲的办公室。
“唐总，这位沈甯小姐说是陆总引荐的。”
我紧随其后走进门，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。
办公室里的小沙发上，陆锦然和另一个男人相对而坐，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。
我一眼就认出她是陆锦然日记里那个女人。过去整整一年，我都在模仿她的风格样子，杏眼粉唇，柔弱可怜。
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我仿佛看见过去的自己。而现在的我踩着高跟鞋，拉长版的眼线，职场红唇。
空气中火花劈里啪啦地响。
“沈甯？”陌生男人打破诡异的安静，“陆锦然的前秘书。”
气氛更诡异了。
3
“两任秘书都这么漂亮，锦然你的审美还真是够专一。”
唐一洲的目光在我和沙发对面的女人身上逡巡，我有种逃离这里的冲动。
“唐总，久仰大名。”我扯出一个亲切的微笑，希望这个话题就此打住。
“锦然，听说你的小青梅刚从国外回来？你看她和你身边那个笑的多像，啧啧。”唐一洲没接我话。
“函函母亲刚在国外去世，别拿她开玩笑。”陆锦然果然还是护她的，站起身拉着人就要走，“融城湾综合体这个项目给你我很放心，合同我会让人送过来。”
门砰的一声关上，办公室只剩我和唐一洲两个人。他毫不掩饰地看着我笑，我心里有点不安。
“沈小姐，你和陆锦然的关系不纯洁吧。”
我一噎。
“唐总......”
唐一洲摆了摆手，“男男女女的事情我见得多了，你俩之间还逃不过我的眼睛。你觉得现在他身边那个方函函怎么样？”
“唐总您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他给我讲了陆锦然和方函函的故事。
陆锦然和方函函都是企业家的孩子，青梅竹马。后来方函函的父亲贪污被抓，十五岁的方函函跟着母亲为了躲避追债去到美国。
那段时间陆锦然和唐一洲已经是大学同学，他很难接受，低迷了一段时间，成绩一落千丈。
唐一洲也常听他说起方函函，性子很软很清纯，听起来是个好女孩。
“要不是这次打击，后来你崇拜的可能就是陆锦然，不是我了。”唐一洲开玩笑说，“不过他的经商天分也让我佩服。”
“既然白月光回来，你不应该替他高兴吗，为什么抓着我和他的事不放，还告诉我这些？”
“因为这些年我也在美国，知道点事。”唐一洲忽然压低声音，“这个方函函看起来清纯，可不是什么小白花。”
4
“我纹身、抽烟、喝酒、说脏话，但我是好女孩。”这话不一定对。
但浪了一圈之后还装清纯回到陆锦然身边卖情怀，这就肯定不对。
“沈甯，”唐一洲把手搭在我肩上，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，“你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。”
“唐总，我刚从替身这个火坑里跳出来。”
他不置可否，抬手抓起我的手放在我心脏的位置，“问问你自己，你真的甘心就这样离开他吗？”
那一刻，我的心停跳了半拍。
作者：西小宁
标题：《“替身”是一个轮回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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